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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过那道墙

禾颂 发表于 2024-05-01 18:30:17   阅读次数: 2089

  我们一生都在恐惧的墙,最后它还是出现在你我面前。
  它就这么横在这片空间,与世界的边缘一样张望不到尽头;它就这样在无限中蔓延,与无限重合成为未知的界限;它就成为在那里,成为无数人遥想却又恐惧的边缘。
  他们奔跑,他们远离,他们企图在墙的这一边离开它,或是找到一个小小的洞,最好是能看到墙的另一边,而他们又不用以身犯险。
  他们为了这堵墙绞尽脑汁,他们想出一切方法去窥探墙的背后有什么,于是他们开始寻找,寻找一切可以搭起来的材料,以供支撑他们找寻。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,可没有人愿意试着翻过那一堵墙,他们说,谁都不知道墙的那边有什么。
  转变就在第一个幻想出现的那天。一位号称是翻过那堵墙并且回来的人开始大肆宣扬他的学派,他说墙的那边是危险的深渊,他说墙的那边有我们想象不到的惊恐,他说这堵墙是生与死的界限——翻过了墙意味着掉入世界的另一边。人们开始恐慌,尽管没有人看见过他翻过那堵墙,尽管他说墙的那边意味着死亡可他却从死亡中逃生。因为没有人在乎墙的那边有什么,在好奇心与死亡面前,所有人都选择了退却与遗忘,要将曾经的好奇遗忘。
  遗忘,意味着恐惧占据思维的高地。
  于是恐惧随同无限延长的围墙,它滋长,宛若藤蔓一样缠绕在墙的每一处,它在严丝合缝的墙壁上扎出生命的漏洞,可再也没有人为此庆幸,因为又有人接着说——窥探意味着死亡,围墙另一边的可恶的怪物,那是它故意留下的小小诱惑。
  生与死的界限,成为了一道墙。
  我要试着翻越那道墙,我想。当然不是我一个人那样想——或许那个人说的没错,但何妨一试呢?或许墙的另一边,是意义与新生。
  生与死的界限,是墙,还是幻想?
  幻想先于探索窥探人们的思想,却又因无法触摸而使后者的分量重于它本身,然而事实偏偏是大部分人选择相信幻想而背离意识描述的真实,只因为它过分美好。
  可我不要他人的幻想,倘若他说那墙的另一端是死亡与破碎,我偏要认为那是极致的美好与令人沉醉的惬意,如若那墙就在我面前,我又为何不敢顺着藤蔓向上而去,让自我幻想的勇气与他人幻想的恐惧大大方方的斗上一场?
  不要剥夺幻想的权利。但不要将一切交给幻想,越过真实的墙,远比在墙的一边瑟瑟发抖却又好奇的怪异逼成怪物要强得多。

  如果我一定要选择一种方法逃避,那我就在墙的第三面停留,选择留下或是墙的一边那都看一时意气的冲动,让兴奋代替缜密的思考作出选择,就当是一场充满未知的游戏,没有人知道这场豪赌的结局,除了我——我自己。
  我想,墙是梦,梦是死亡与生还的交接,是真实与幻想的边界。
  可是墙究竟是什么呢?墙的另一边究竟有什么呢?
  我的目光开始向着墙追随。当冲动再一次试探着理智的边缘,鼓动血液推向大脑的那一刻,我终于决定要越过这道墙。
  然而我终于决定,可那道永远看上去只有一点距离的墙却有如生命般生长,终于它一点点上升,直至我看不见的云层的高度。
  每个人心中的墙,是不一样高的。但是当它真正突破界限,将人们划定为挑战者的那一刻,它最终成为一道高墙,最公平的位置。
  它就像在说,“你怕了吗”。无数人向上努力的攀爬,这其中无关性别,只是一场漫漫长路,无数有着相同志向的人们聚集在一处,墙为他们打开了一道无关他人的屏蔽区,他们不会肆意评价有着共同想象的“其他人”,因为向上爬靠的不是一切的外在,谁也不知道最高峰有什么,所有人都是共同的。
  所以它问,你怕了吗,你要退缩了吗?
  我想,权衡利弊无法作出思考。
  所以我即将等来一场凛冬夺去思考的生命,任由灰烬堆砌重塑,火化后的凤凰般迎来新生,带我越过那道生命的矮墙,将风吹散。我要我单薄肉体的每一寸枯藤,越过那千千万无法横跨的沟渠,带我去看。
  远方,无穷无尽的幻想,未知的墙的那一方,我都要去看。
  不要怯于翻越那道围墙。


范德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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