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红色高跟鞋

酒红色高跟鞋

艾尔是美国一家的小公司员工，虽然生活并不富裕，但物质上，可一点也不”省钱“。家里的桦木豪华家具，琳琅满目的化妆台，摆满了各种昂贵的化妆品，香奈儿的几款新品也通通收入囊中，衣柜里的貂皮，已是常态。这天，她正在浏览购物，“哎呀，没什么好看的！诶！”艾尔惊讶地盯着一件商品不动。“这个鞋子好好看哦！”她盯着这双酒红色高跟鞋，露出了贪婪的微笑。“买买买，20美元。借一下就可以！”她拿出手机打给了一个同事：“喂，你能借我20美元吗？”“还借？！你上次欠的还没有还呢！”“那就10美元，我手头紧亲爱的。”好吧！那你下次可要还我！“说完艾尔笑了，收到10美元的汇款。“哦！可以买鞋了，真是太美好了！这双鞋就像坠入了人间的天使，哦，它可太美了！”说着艾尔便要点下购买键，“什么！居然没货了！”艾尔气得想砸手机。但…她又想：房东等会就要来了。我得赶紧走。她便下了楼梯出门了。

到了商场街她便东逛逛，西逛逛，突然，她往右一瞧，一家崭新的鞋店的橱窗里正摆着一双那样的酒红色高跟鞋，她趴向了橱窗“哇！亲爱的又见到你了。”“叮铃铃”她推开商店的门，“您好！欢迎光临，请问您需要什么？”“那橱窗里的酒红色高跟鞋。”艾尔露出了喜悦的表情，睁大眼睛看着服务员。“您请稍等一下。”不一会儿，那双酒红色高跟鞋便展现在了艾尔面前，那光滑的艳丽的酒红色，娇媚的外形，配上高跟鞋的高贵气质，简直完美，20美元买下了它。艾尔高兴地捧着鞋盒迫不及待回去再仔细试穿，回到楼里，房东老太婆已经在她家门口等她了“好啊！你居然敢回来，你怎么不死外面啊！““我死了就交不了房租了！”“那你现在可以了？”“不行！最近手头紧，再多一个月吧！”“不行！已经三个月了！”“那又怎么样，只要我不出门你能拿我怎么着！”“你！你无赖！我看你能过多久。”“哼！”艾尔一边翻白眼，一边重重地关上了门。过了几天。

这几天内，艾尔不知道着了什么魔，大衣，香水，统统不管，只钟爱于这么一双鞋，每天擦拭，欣赏，但这种状态已经十分常见。“叮铃铃”手机响了，艾尔接了起来。“喂，谁啊！”“艾尔啊！那个你是身体不舒服吗？几天没来公司了？”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吗？亲爱的。”“不，我只是来提醒你。还有啊！有个同事后天就要结婚了，要是你可以的话，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参加！”“好啊！”艾尔立马来了精神，后天便细心地打扮了一下，一身淡粉色抹胸裙，露出锁骨，裙上的珍珠，被细纱包围，点缀其间，她穿上了那酒红色高跟鞋，刚出门便想：房东来了怎么办，过一会儿，算了，不管了，还有什么比婚礼上的舞会更好的事！艾尔便往定位的方向去了。到了现场，她的钱包里的余额已不足10美元，但她毫不在意，没有随份子钱。在会场，各种酒水，美食琳琅满目，应有尽有，看起来这对新人是一个高层的经理，昂贵的甜品，宏伟的市场，晶莹的吊灯，红地毯，粉彩带，气球，充满爱的气息，艾尔想去搭讪别人，可是华丽的宴场，各位男士不是对她，冷眼相待，就是说几句话就走开了。“你好！”“嗯”便走开的。在他们一个眼里，她只不过是喜攀高枝，贪慕虚荣的人，外表的妆束也掩饰不住发霉的烂苹果，“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呢？呆半天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搭讪我，我这么美丽，是个男士，也会心动的吧。”艾尔自言自语道。她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内心便有了一丝安慰，手里的酒杯不停地斟满，一杯接着一杯，艾尔头昏脑胀，仍不断喃喃自语：“他们可真没有眼光，说几句话也好啊！光是这高跟鞋就足以衬托我的气质了，美若天仙，哦！他们是愚蠢的。只有这酒红色高跟鞋陪我，为什么那些丑陋的人就能找到幸福，我已经参加了三次婚礼了。”只有她一个人在喝苦闷酒，其他人兴致勃勃地在跳舞，仿佛两个世界，她不存在似的，她并没有发现，蹭吃蹭喝招来的眼光，使其成为异类，艾尔不知道喝了几瓶酒，身上撒了一点酒也无察觉。“哦！这该死的，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，可真是倒霉。”她摇晃着脑袋，头发凌乱，脸颊通红，说道她停下了酒杯，站起身来，踉跄着，滑了倒，酒红色高跟鞋一只滑了出去，她缓缓伸出手想去拿，突然高跟鞋被踢走了，她奋力爬过去，拖着只有一只鞋的脚，“啊！你干什么啊！”“变态！”“What   are   you  doing?! ”各种躁动，一位男士踩到了她的手，她抓住了鞋“你干什么啊！真是的讨厌！”艾尔使了个冷眼，踉跄地站了起来，醉沉沉地不像个人，与之前自以为华丽的模样更接近于本色的灵魂，那真实的自己，她就这样走几步，便往后跌几步，走几步便向左跌几步，有意识无意识地吐出几句胡话，在街上游荡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
  黑夜，闪烁着灯光，夜幕笼罩，艾尔沿着人行道走，天边的分不清灯光与星光，跌跌撞撞地走着，又摔倒了。高跟鞋被甩在了马路上拼了命地上去捡。“嘀嘀——”喇叭声在刹那间响彻艾尔的脑海，如此清醒，“喂！你不要命了！怎么回事！”那司机紧急刹了车停下，在那几厘米的距离，充满怨言地说道。艾尔能闻见那烧焦的汽油，熄火的轮胎的气息，便迅速爬起来，嘴一直喃喃自语：“太糟了，该死的该死的，该死的……”好不容易到了家，那房东在那等她。“呦吼！你还敢回来！满身酒气，怎么不快点死，最好被车撞死！房租赶紧的！这下我不管了，你要是再不交，那就滚吧！”房东指着被装好的物品，对艾尔骂道。可能是醉酒的原因，她回想起钱包与余额里的10美元便无力偿还，那些物品，她没有留恋，唯一在意的只有脚上的酒红色高跟鞋“死玩意，滚就滚！”她又离开了，什么也没带，是无留恋，还是意气用事？她孤身一人走在小巷，黑夜似乎被乌云笼罩，没有一丝光亮，她转角看见一人，手持刀，在数钱，地上都是血，一个人倒在地上瞪着那死前无希望的眼，她顿时惊恐了，那闪亮的刀光似乎让她醒了酒，她下意识想跑，可是身体太沉重，一阵剧痛，刀与肉体的接触，滴下了血，她倒了下来，歹徒抢走了她剩下的10美元，她强忍着剧痛，站起，滴血的路上只有车鸣与喧嚷的人群，一方明亮，她来到了医院，她捂着腹：“我需要治疗！”她哀叫着“女士，先付现金。”护士冷漠着。眼神里没有同情。“我没有钱，但是我会给的。”“身份证拿来……不！你的账户上的诚信记录：你有三次拖欠房租，几次欠钱不还。我们没有义务接受不守信用的人。”“我会的！我发誓！”护士不再理她，血还在流，部分已经发黑，艾尔打给老板，不接，给同事，不接，再打给了朋友“叮铃铃”接了“不要向我借钱，你有本事找别人借去！”一声怒喝便挂了，“好心提醒你，这里是美国！”艾尔没听见，捂着伤口出了医院，在大街上，她躺在了一个角落，她哀嚎着，强忍着，抬头仰望夜空，一片迷茫，一个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“妈妈，这个大姐姐受伤了，看上去很痛，要不要给点钱？”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说着。“不要理，这年头坏人很多的，无非是骗钱！听话。”“哦”母亲牵着女孩走了。

  艾尔忘了小时候天真可爱的她也是如此牵着母亲的手，她记得她给了一个乞丐10美元，母亲为此大声责备她，她忘记了那个初到城市，为了幸福生活打拼，不知劳累，不为艰险，不图虚荣的女孩，那个善良的孩子，她笑了。勉强站了起来，向地铁站方向，回去，她至今还没打电话问过母亲，身体怎么样，吃得好吗，自己好吗？她忘记了自己已经身无分文朝着那走去，不问人世。“叮铃铃”她接起了电话，久了，传来了一个声音“喂，孩子啊！妈妈想你啊！你最近过的好吗？你……”艾尔流着泪说：“妈……我过得挺好的！”艾尔不觉这车鸣，脑海中的痛苦，只有母亲的声响。“嘀——嘀。”“嘭！”玻璃碎了，艾尔在那一刻才转头看见撞到自己的车子，车灯，司机的惊恐，与自己的，泪。她飞了出去，伴随着血液飞溅，几米开外，血泊之中，她模糊的意识笑了“真的，车，撞了。”电话那头“孩子，孩子！”不知什么，只知一声巨响便无声音，车声，救护车声，警笛，不再重要，血染红了粉裙，上面的酒味，艾尔带着她的高跟鞋死在了这个十字路口。

    当婚礼的白纱变成葬礼的黑袍，当欢笑变成哭泣，黑与白，白与黑，几天之间，来到场的只有她的家人和几个同事，异常冷清，母亲的哭泣，父亲的悲鸣，亲戚的沉默，同事的深思，那个小女孩等她。陪她入土的只有白玫瑰还有她那双酒红色高跟鞋。那酒——红色——高跟鞋。

“叮铃铃”“您好，欢迎光临。”一个女人买了一双酒红色高跟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