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归线里的路

        久久伏于桌案前的我，不觉有些恍惚。

        似乎是看见家门外的枇杷又青了，想迎风走走。和着花香，漫步在小路上。云朵是结了伙伴的，倒显得我有点孤独，一个人，又有什么不好的呢？少了份喧闹，多了份清静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。只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可以走多久，可以走多远罢了。

        清风徐徐地吹，我慢慢地，轻轻地走，生怕惊到这里的一草一木。路旁的野草杂乱无章，却有生气。风吹来，它们将低头诉说的事都告诉了风，可风怎么会告诉我呢？抬头看看，好在太阳不算热，适合我走在这条小路上。小路无遮挡，浴在阳光下，是我曾走过的熟悉。那时我也算结了伴的，这的野草更繁茂。风吹来，是青草与泥土的香味。凡是走过的人，都已经习以为常，现在反倒有些不习惯了。四周除去破旧的屋子，也只有草了。印象里的老妇人轻瘦，领着我走这条小路。她不怎么爱说话，我们像是没什么话聊的样子。一路格外清静。

        就在我觉得单调，突然有声音在耳边，“娃娃”，轻柔的声音伴着风声灌入耳朵，直直得撞击着我。视线慢慢模糊，远处的竹林传来飞鸟的呼唤，一群飞鸟冲出竹林，飞到很远很远的天际。风吹竹叶的沙沙声，吹过耳畔的呼呼声，以及那一句更亲切的“回家给你折纸飞机玩”，我已经看不清楚老妇人的脸，只是一种熟悉与陌生。

        一个小庭院里，太阳已经挂的老高。我坐在老妇人的一旁，看着她手里的动作，白纸的一端折过去，又有一端折过去，作飞机的两翼。折的是最简单的，也是最普通的。折好了一个，我拿着看了又看，迟迟不敢飞出去。怕它飞远了在也看不见，飞近了又掉下来。奶奶最后还是让它飞了。

        “我的纸飞机呀飞呀飞，飞到了我的童年。”我看见它飞到很远很远的天际......

        恍惚间，我抬起头，看着桌案上难解的题目。走出门透气，看见已经青透了的枇杷。那条回归线里的小路，我不知道已经走过了几遍。